（五）
D醒的时候半个身子都在床外。
空调一夜没关，他醒来有点鼻塞，两条长腿很抽象地垂在地毯上。
H背对着他躺在另一边。两个人都衣衫整齐，D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。
窗外天已经亮了大半，他借着点外头的光线看清了H的轮廓，就无师自通地凑过去。离得近了就闻到H身上沐浴露的味道，心脏在身体里胡乱地砰砰跳动。
H动了动肩膀，一个翻身撞进他怀里，抬眼看见是他便又低下头。
D涨红了脸，不敢乱动。
H闭着眼睛在他怀里磨蹭了一会儿，闷闷地说：“再不起床我们要迟到了。”
天色渐渐敞亮起来，日光把一切心思都照得通透分明。
D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空气都甜得发腻。
晚上的戏没有穆如寒江的剧情，D就先回了酒店。回房间后又想起H还在片场，在床上来回翻了几个身，脑子里空空的。
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，捞过床头的手机拨通电话。
对方接得很快，D猛地从床上坐起身，压着声音问：“猜猜我是谁？”
“别闹，”一点笑意从H的嗓音里透出来，“怎么了？”
D放下心，懒洋洋地趴在被子上和H讲话。聊天的内容千奇百怪，讲到某些地方两人就很有默契地一起笑起来。
D向来觉得他们两个笑点相近。一些别人不会觉得有意思的事，H会觉得有趣，他也觉得有趣。想到这是别人体会不到的，他又有点没来由的骄傲。
H讲到刚才那场戏自己不小心说错了台词，他心里一动，热切地问：“哎，要不要我过来陪你啊？”
“不了吧，”H脸有点红，“导演喊我过去，我先挂了。”
D怕他走了，就说：“X哥，你还没给我那个呢。”
H一头雾水：“什么？”
“就那个，”D的声音含含糊糊的，“晚安吻呢？”
窗外有风吹过，蝉没完没了地叫。
“想什么呢，”电话那头的人有点急了，“你快睡吧。”
D抱着枕头傻笑起来。
手机被捂得发烫，耳朵也热了。
他把脸埋进被子里。
满心的喜欢，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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